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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棉花田業主打電話來,告訴我一個令人難過的消息...

這是去年十一月十三號晚上我送書櫃到業主家時,咪咪好奇的身影

還記得當初剛接下這個位於象山山腳下十二樓環山景致的案子的時候,有一次到十樓找業主〈他們住同一棟十樓〉,咪咪剛好在走廊前溜搭,她看到我先是愣住,對我眨了一下左眼,然後就快步跑進業主家,這是我第一次遇見她的記憶。

在經過兩年半的腎病治療後,咪咪還是在一月三十號走了。昨晚,業主夫婦倆與我約在我弟在臥龍街的工作室,討論要幫她創作一幅作品,或許可以用一種非寫實的手法,表現她在這個空間內的記憶與曾經。

業主說,八年來他們曾經般過兩次家,連第一次帶咪咪回來,總共有三次他必須適應新環境的機會,除了棉花田之外,前兩次她都有適應不良的問題,會躲起來。但是這次從樓下搬上來,她一下子就融入這個新環境了。
我 後來想想,從一開始討論設計的階段,咪咪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包括電視牆上方間接照明加蓋避免愛跳的她受傷,或是天花板間接照明加隔板讓她不會在天花 板上跑來跑去,還是在離廁所最近的儲物櫃下方設置一個大理石的空間當她的廁所,當然餐桌與餐櫃的距離也經過嚴密的計算避免她跳上跳下。當然,家具選擇的主 控權也在她的爪子上,所以我們選擇的兩個KENZO凳子,是瓷的;CASSINA沙發的布,是她沒興趣的織法;LIGUE ROSET的皮編椅凳因為太過扎實,她開始換個角度欣賞。種種我一般在處理空間設計的步驟上都必須把咪咪考慮進去,說穿了,她其實是待在家裡最久的一員。 整個空間都是屬於她的,包括我們使用不到的地方,到不了的地方。

看著滿桌子的照片,業主的眼淚沒停過,我的心也跟著揪在一起。從踏入這一行至今,與業主的關係一直是我最在意的部份,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的設計沒什麼,工程又不行,為什麼還可以這麼熱血?

每 個案子隨著工程逐漸接近尾聲,業主關心的部份也會逐漸改變,期待新家的心情是不變的,不過他們也開始關心起我來。看我是不是瘦了,婚禮準備的如何;遠行回 來會帶禮物,問上次送我的衣服合不合身;問我太太最近好不好,請我幫他鑑定他要收藏的畫;其實這是一種接納的表現,業主把我當作家人,他們的房子也是我要 住的,關心不是客套,而是自然而然,對我來說,更是欲罷不能。

我想起咪咪在櫃子上跳上跳下的模樣,剛搬進去時他還曾從我跨下優雅的鑽過去,他們說那是友好的表現。當她離去後,業主想到我,希望我延續這個空間三個家庭成員的初衷,讓〝家〞的精神延續,一種紀念的方式。這是我接下來要努力的部份。

紀念。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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